《(伽小)同居搭档18》
暧昧长跑/黑道悬疑向
长长长篇/he
“今天天气温度五摄氏度,空气湿度……”
伽罗反手将手机自动播放的天气预报关了,熟练地单手打了个鸡蛋下进锅里,继续面无表情地翻炒着饭。
昨天他还是回头去确认1113的安全了。
现场只留下了小型爆炸的痕迹,斯图一行人早已撤退。
没有新鲜的血迹,他应该没有受伤。
伽罗蹙眉沉思,顺手调好火后往锅里倒下些冷油。
1113到底是什么人?那声音他似乎毫无印象。
伽罗的身份在进入部队后已经成了绝对保密的文件,再加上后来那一次爆炸,他的户口甚至都被注销了——还是联合会印的死亡证明。
沦落到这灰色地带后,司令又替他伪造背景开了个黑户,阿德里的事没点路子是查不到的。
路子……
伽罗解了围裙,将袖子拉到小臂上拧熄火,心念一动,一步跨出厨房门瞄了一眼挂钟。
十一点三十分。
他一个后半夜才回来的人都按照生物钟准时起床,小心的房间还丝毫没有动静。
伽罗斟酌片刻,打量了几秒钟那碗精致的蛋炒饭,决定还是敲门问问饭要不要盛起。
敲了两声,没动静。
难道人没回来?
但往常小心都是不关门的。
伽罗正打算发条短信,里边才闷闷地传来声“进来”。
他推开了门。
房间的布局很简洁单调,落地的窗帘严丝合缝地闭合着,整个空间被揉进晦暗之中。
青年猫一样整个缩在被褥里,探出半个头,红宝似的眼警惕而疲倦地盯着来人的动静。
伽罗松了口气,也不进房内,转身就要走,“我以为你没回来。再不起床早餐要凉了。”
“……”
小心闷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当回应。
伽罗身形一滞,余光才发觉地上已经有几团丢弃的纸巾,下意识要迈步进来,却又猛然想起什么。
“我能进来吗?”
小心闭上眼,声音像是蚊子哼哼般微不可闻,“嗯。”
伽罗走近来缓缓蹲下身,用手背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好像有点发烧。”
“……”
小心半睁开一只眼,又无声地合上,眼窝处翘起两弯浓重的睫毛,偶尔轻微地颤动着,遮不住眼底下浅浅的青黑,看得伽罗心里边一阵道不明的情绪涌动着。
“我去拿温度计。”
小心说话都带了些鼻音,“我没事。”
伽罗的眼神有短促的犹豫,摇摇头,头也没回地往客厅去,“至少喝点退烧药。”
换季着凉并不是些罕见事,也就伽罗和阿卡斯这变态体质可以在雪地里穿着两件薄衫就开始打雪仗。伽罗端着药回去时,小心已经披着件棉衣坐起身,一声不吭盯着男人坐在床边。
伽罗将碗递去道,“不是中药。”
小心盯着这堪比甜心拿手好汤的药,眼里写满了不信任。
“真的。”
见他还不信,伽罗噗嗤一声笑出来,“要不我先给你尝一口?”
你又没生病,好端端喝什么。
小心觑了他一眼,还是接过来仰头喝下。
棉衣随着这动作自瘦削的肩膀堪堪滑落在床上,碗口溢出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被睡衣偏低的衣领半掩着的锁骨,袒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晰的意味。
伽罗喉结动了动,替他重新披好外衣,又多余地拢了拢衣领,“你太瘦了。”
小心倒是没在意,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水迹,琢磨着这药都比甜心的汤好喝,“我bmi和体脂率正常。”
“bmi能再加点。”
“……太胖了。”从高楼层跳下来容易崴脚。
伽罗眨眨眼,有点无辜的狡黠,“再胖点也抱得动。”
应是发烧的原因,小心脸上一直浮有层醉酒似的浅浅的酡红,他知道伽罗是拿那天他在车上睡着的事开玩笑,但这话听着总觉得味儿有点变。
他假意咳嗽两声掩盖了不自然,岔开了话题,“我去打点滴,晚点黑市有贵重药材拍卖要去看着。”
伽罗下意识开口:“你好好休息,我替你去看着。”
话音刚落,他接过碗的手突然一顿。
自己似乎越界了。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下来。
伽罗神色微微一动,正要开口给自己些回旋的余地,却发现青年没有任何制止,甚至眼神流露出认真思考的意味。
半晌,伽罗听见他说了句“谢谢。”
他有些怔愣。
“具体情况我短信发给你,”小心吸了吸鼻子,从衣袋里摸出张卡来,“带上这个,我会提前知会他们。”
小心在黑市的身份卡。
伽罗拿着这个卡进入黑市时,感觉连清洁工都对他毕恭毕敬了起来。
他反手撑在围栏上,将卡举在半空仔细端详着上边的纹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轻飘飘一抛握在手上,转身看向围栏外的落地玻璃。楼不算高,可能是建在高地的缘由,外边的一景一物看得也有些小了,两侧是同属高地的建筑,玻璃上反射着冬日里称不上强烈的光。
冬天……
他忽然想起和小心相遇的那年也是一年的冬天。
伽罗那时刚被司令调来这市区,由于身份的隐秘性,也为了减免明面上不必要的麻烦,他平日里得装作普通人过日子。
工作是小文员,自然不能花大手笔住得高调。
那就租房。
伽罗得出结论后果断踏入租房中介。
他绕过店面门口立着的高档小区出租广告,径直走到前台问:“你好,这附近有公寓出租吗?”
接待笑得甜美,显然是想宰眼前这看起来就有不少钱的男人一顿,“您想要什么样的?”
“单人公寓,或者有合适的合租也可以。”
“我帮您查一下。”
伽罗点点头,双手撑在台上,才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个刚签完合同递交回去的客户。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穿了一身黑,围着条显眼的雪白围巾坐在高凳上。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恢复原态,低着眼等接待将合同回执递回来。
那一罅隙间的四目相对,伽罗看清了青年那双眼睛。
纯粹的玄色,像沉淀的酒,盛装在剔透的杯里时晃动出微微涟漪似的纹,冰冷却又有着不经意透露的柔软。
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人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性,但伽罗那时候感觉自己的书都白读了,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
而且青年的眼神与他那副骨相相比,甚至显得有些老成了。
沉稳而冷淡,一眨眼的时间,他察觉到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审视。
而且,伽罗可以肯定,他们是同类人。
应当说,青年比他更深谙黑暗面的规则。
他看着青年对着接待低声说了句什么,接待便把原本的那份合同还给他,又多附了一份新的。
青年接过后看也不看,只用两指夹着递给他。
然后便是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合租?考虑一下?”
“喂喂。”
不知何时来到的红发男人一手在伽罗肩上拍得清脆声响,倒是把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好巧啊——拍卖都结束了还在这想什么呢?”
伽罗大概猜到是五金公司也参与来这场拍卖了,恶劣地更使劲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直接把人拍得一个踉跄,“你背着他们来找我的吧,有屁快放。”
“你才放屁!”阿卡斯音调猛然拔高,又心虚地环顾了周遭,泄了气,“长话短说,我在情报部打听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甜心是毒手最器重的学生。”
甜心是毒手学生?伽罗边走着,朝休息室的安保出示了贵宾卡。
阿卡斯见到上边明晃晃的字,嘁了一声,“小鬼真信你啊,这张卡相当于他boss的身份了——兄弟,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如趁机把他名下财产转出来,阿德里复兴指日可待……”
伽罗懒得搭理他,“继续说。”
阿卡斯已经习惯被无视了,插着裤袋和他并排走着,“毒手曾经有个轰动医学界的研究项目,他还为这个项目特地在隔壁市开过一次专题会议,开会的时间就是在你给的时间范围内,不过至于有没有带上甜心……”
“你们也对毒手先生曾经的项目感兴趣?”
两兄弟脚步一顿。
伽罗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拍下高价药材的老人,一时不作任何应答。他虽然也打了算盘趁机向这些医药学老人打听些甜心的消息,可若是被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伽罗仍旧会当机立断选择先把人打晕了再说。
老专家却似乎浑然不在意两人的敌意,兀自高兴地说,“唉,他那项目是第一次提及将数据植入人体,可惜后来不知道怎地——没下文了!这可是医学界一大进步,如果数据能够代替人体器官,那这项目能救多少人的命!竟然没人投资!没眼光,真是没眼光……”
伽罗蹙眉问道,“你知道毒手这个项目?”
“那当然,我们这行谁不知道——这个项目的会议我可是去了,谁知道就没第二次了……”
阿卡斯也不顾是否真假参半,抓紧机会追问道,“那你知道毒手的学生吗,听说他很喜欢自己的学生。”
老专家也只当是后生仔好奇多问,知所不言般滔滔不绝:“安东尼娅?那可是年少成才,那时候毒手所有会议都带着她,没缺席过一次——”